油猫饼的i人

摸鱼重开版

带上血染的面具,我最终见到了恶魔

文/易合


  “阿喜,等一等,一块去吃饭吧。”

  “啊?好好好,那你快一些。”


  我一蹦一跳的来到阿喜身边,挽起阿喜的胳膊说:“走吧!”


  阿喜脸蛋红红的,不怎么整齐的牙齿被她的笑容暴露出来。谁也不会对阿喜感到反感,阿喜也不会拒绝任何人。


  这是我最喜欢阿喜的地方,因为有她在,我就还是有朋友的。


  阿喜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前边,其实阿喜是想和她们一起去吃饭的,可是被我绊住了脚步,我都知道,但那有什么呢?


  在食堂打好饭菜以后,我和阿喜面对面的坐下吃饭。


  我挖了一勺米放在嘴里,一边嚼一边对阿喜说:“阿喜,我今天搬凳子的时候有个男生过来帮我,结果被那些男生调侃了老半天呢!哈哈哈哈,说什么帮小闺女搬椅子呢!”


  “咳咳!还有,我觉得今天我的白哥哥看了我好几眼!”


  阿喜还是一如既往的笑了起来,我就喜欢她这样。


  “阿喜你知道吗?我们班的那些女生讨厌死了!几个聚在一块还不知道从那里聊什么呢!”阿喜听了以后有些尴尬地说:“我,我不知道。可能是在聊化妆品吧。”


  我嗤笑了一声:“呵,她们是在聊我!说我各种不好呗!别以为我不知道!”我有些烦躁的戳了戳盘子里的米饭,阿喜这时候蛮紧张的,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,她的的确确听到班里的女生们对于我的议论,她小心的看了我一眼,我那时盯着白米饭也不知道在想啥。


  “其实我有抑郁症的。”阿喜被我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一下。


  “因为那些人我很痛苦,我都睡不着,有时候我都想要自杀!我想,如果她们再议论我,我就自杀给她们看!让她们知道,是她们害死我的!让她们后悔莫及!哼!”


  阿喜连忙握住我的手说:“别!看开一些,想些开心的!我,我会给她们说说的,让她们以后不要再议论你。”


  我看着阿喜的样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。


  吃完饭以后还得回教室上晚自习,阿喜和我不坐在一块,当我从那几个女生身边经过时,她们瞬间都不说话了,还有几个用眼睛白我的。


  哼,等你们知道我有抑郁症以后,还看你们敢不敢这样白愣我!


 同学甲说: “你们看她那样,走个路都扭来扭去的,恶心人呢吧!”


 同学已说:“害!你们难道不知道吗?人家觉得全天下的男生都喜欢自己!”


 同学丙说:“欧——真是吐了,长的又矮又丑,还这么黑胖,学习不好,人品呵呵,还喜欢网恋和自恋!啧啧啧,可别说了!我都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有人愿意和她网恋的?”


 同学甲接话道:“在网上又不用露面,没准她在网上伪装成一个小可爱呢~~”


 阿喜走了过来给那三人打招呼。


 “阿喜!都说了多少次了,她再来找你吃饭你就推脱说和我们约好了!你这样下去,她就彻底贴你身上了!”


 阿喜闻言叹了一口气:“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。可是,我不会拒绝别人。”


 同学丙说:“你这老好人,自己难受去吧。”


 “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呢?她爸妈是怎么把她养成这样的?”


 阿喜突然说:“那个,我给你们说件事,刚刚吃饭的时候,她给我说,她有抑郁症,而且,因为我们,她都睡不着觉,还,还想要自杀。”


 “她?你说她有抑郁症?!”


 同学甲也颇为不信的摇了摇头,同学丙说:“万一,她要真是呢?听说抑郁症很痛苦的,要是她真的因为我们死了呢?我可不想以后背上她这条命……”


  “好像,说的有那么点道理,你看她被全班排挤,人又长的那么丑,心理多多少少会有那么点不正常。”


  “害,以后就装看不见她吧。”

  


  我有抑郁症这件事不知不觉间就被泄露出去了,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小心和同情,我觉得很好,感觉自己是被特殊关照的一样,抑郁症逐渐成了我最常提到的一个词汇。


  可是好景不长,周围的人开始厌烦我的戏码了!他们开始质疑我到底有没有抑郁症!


  我心情不好的把课本摔在阿喜的座位上,我真的很生气,我把胳膊叉在胸前,等着阿喜来安慰安慰我。


  可是我等了半天阿喜也没说话,我质问阿喜为什么不理我,可是阿喜还是没有说话。


  阿喜的黑眼圈很重,眼睛通红,脸色也发黄,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憔悴和脆弱。


  我才不管这些,阿喜不问我,我就自己给她说。


  “阿喜,我受不了!我再也忍受不住我身边的这些事!还有我的男朋友也要和我分手!”


  “我决定今天晚上割腕!”


  这句话仿佛触动了阿喜,阿喜喃喃的说:“别,看开点,看开点,没什么大不了的……”


  “蛤?!你说啥?你大点声我听不到!”阿喜没有回答我。

  


  事实上,我今天晚上回家就开始愤愤的实施自己的割腕计划,不过,我先打开了QQ空间,发表了一条说说:“人永远不知道,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,就真的不会再见了.”然后我又在下边@了要和我分手的网恋男友和那三个讨厌的女生。


  我一开始拿着水果刀在自己手腕上比量,可是越看越觉得那刀锋太过锋利,我想起自己的化妆包里还有一个眉刀!我不敢太使劲,终究也只是在手腕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。


  不过我已经很满意了,第二天我就有意的把袖子撸上去,把手腕处的疤痕给别人看。别人看了以后都不说话了。


  可是阿喜去哪里了?怎么没有看到她呢?我还有给阿喜炫耀一下我英雄的疤痕呢。


  阿喜的离去是这么的突然,我一直认为她是不舒服请假休息几天。


  阿喜不在了,永远的走了。而我是在厕所知道这件事的。


  我不敢出去,我一直在厕所里等着,等外边那些咒骂我的女生走开,等到厕所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后,我慢慢的把门打开,我竟然有些站不稳。


  我的嘴巴张合了几下,没有声音的说了几声阿喜。


  等我回去以后班里已经上课了,我不敢抬头看,阿喜的命可真沉,压的我再也抬不起头来。


  “呸!”后桌的同学一口口水吐在了我的后颈上,我下意识的转头去看,那眼神好像再说:“你怎么还不去死呢?阿喜都死了!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呢?”


  我默默的把头转了过来,同桌的桌子给我的桌子拉开了一段很大的距离,可是老师也没有管,估计是默许了吧。


  我整个人都团在课桌的一小角里,因为又胖又黑,显得既滑稽又可怜。


  可是没有人会觉得我可怜,因为我活该,我害死了阿喜。


  阿喜,父母给她取名的时候就是因为高兴,有了一个儿子,再来一个女儿,儿女双全,不是一个好字吗?


  阿喜不丑,也不残疾,成绩也好,人缘也好,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她老是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别人,尤其是有人给她说,你其实是你哥哥的附属品以后,她就更加的自卑了。


  于是她就更加卖力的讨好其他人,渐渐的成为一种习惯,哪怕某些瞬间里情绪崩溃,她总会立马掩盖过去,永远笑嘻嘻的。


  白天笑得多开心,阿喜晚上哭的就会有多惨,往往有些时候,她不自觉的就哭了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但就是很悲伤,心里很苦。


  她经常盯着墙壁和天花板到深夜,泪水一次次涌出,她也很烦自己这样,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折磨疯了,脑子里总是循环那些不好的场景,就像一只恶魔,死死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思想。


  有一天,她终于尝试着给她的朋友说说自己精神状况,可是朋友听了她的描述以后居然笑了,还夸张的OMG了一下。


  “你这个描述很像那种抑郁症患者,我们班里已经有一个了,阿喜你别闹了,你是不是和那头猪待一块待多了被她传染了?呵,抑郁症?就你?我还说我把指甲染成一个颜色的是有强迫症呢!别小题大做,矫不矫情啊?”


  “对了,那头猪用这个吸引男生的眼光,换取别人的同情,你不会也想这样吧?”


  阿喜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,朋友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,“别往心里去,我就说话直,不过我真觉得你小题大做了,谁晚上没哭过呢?行了,快走吧,上课了。”朋友说完就走了,阿喜一个人就在原地,握紧了拳头。

  


  就在我决定割腕的那一天里,阿喜拿出了水果刀,用力的划过自己的手腕,疼痛让她停顿了一下,但也只是一下。


  死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,况且没有人会记得我的离去……


  

  任何事物只要存在过,就总会留下痕迹,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?放学后,我不知不觉的来到阿喜的家门口,阿喜的家里很寂静,阿喜的妈妈出来扔垃圾,披头散发的,嘴巴也干裂了,我看到转身就跑来了,越跑越快,当我气喘吁吁的关上卧室的门后,我才敢大声的哭出来。


 “对,对,不起,呜呜,我不是故意的,阿喜,阿喜,对不起……”


 说再多个对不起也没有用了,阿喜走了,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阿喜那样对着我笑了。


 在那之后,不到一个星期,我就退学了,我整日的缩在被子里,卧室像是一个大号的垃圾桶,我是里边那个被咬了一口的烂苹果。


 “出来!你已经呆在里边一整天了!出来吃一口饭,听到了没有!不就是不上学了吗?你看爸爸妈妈没有上大学不也活的好好的吗?”


 我打开门,妈妈显得有些意外,她赶忙把我往外拉,我甩开她的手,十分平静的说:“妈,我好像有抑郁症。”


 “什么?抑郁症?你别开玩笑了!没有的事,净瞎想!”


  我突然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来,仿佛要把这话喊给全世界听,“我没有抑郁症!我没有抑郁症!你们听到了没有!我错了!对不起!该死不是阿喜,该死的永远是我!永远是那个被人排挤,被人嘲笑的死肥猪!那个整天妄想的自恋狂!阿喜不该死的!不该死的!对不起,对不起,我没有抑郁症,我不该靠这个博取别人的同情,是我害了你,阿喜,对不起……”我的使劲的扇着自己脸,我的妈妈也拦不住我,最后抱紧我哭了起来,“别扇了!别扇了!”我靠在妈妈的肩窝哭了起来。


  “妈,我,我不是故意的,我,我没想过我会害死阿喜。”


  “嗯,妈知道,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


  你怎么会知道呢?阿喜根本没有原谅我,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,梦到她来找我索命,梦到班里的人朝我吐口水,也许我快跑不动了,跑不动,就被阿喜追上了,太累了,我太累了,我这样的人,还不如下去陪着阿喜呢……


  也许,在我决定带上这张叫做抑郁症的面具时,博取他人同情,消耗着为数不多的善良的时候,悲剧就已经注定了,我的手上粘满了从面具里流淌出来的鲜血,而我最终也看到了恶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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